第二十九章 天罗地网-《剑海鹰扬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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莲姬道:“好!我记住了。”
他们穿过大雄宝殿,亦无人拦阻。不过已可以听到随风传来的叱喝声,以及疏落的兵刃触之击。文达、莲姬的心情都大为沉重紧张,加快脚步,向前奔去,霎时已追到杀声音传来之处。
突然间,五个白衣大汉,从墙角后冲出*封住去路。他们都提看大刀,寒光闪闪,自有一股骠悍气势。文达冷冷道:“让开?”
横身挡住了莲姬前进之势。那五个白衣大汉排成一字,每人相距只有两尺,俱是斜身侧闪,大刀在前。这等刀阵,甚是奇异罕见。
右边第一个白衣人也冷冷应道:“阁下有本事冲得过去,我们自然无话可说。嘿!嘿!只怕你们有心无力,徒然送了性命。”
文达大步跨上前去,右手的描金摺扇,作势欲发,这正是行家一伸手,便知有没有。他的肩招尚未攻出,那五名霜衣卫队都同感莫大威胁,不得不挥刀抵拒,顿时闪耀起一大片刀光。文达的扇招连变,对方五把大刀,也都不停的上下封拒,双方虽是没有接触,可是其实已互拆了许多招。·那个领头的大汉,嘿嘿一阵冷笑,道:“阁下身手虽是不弱,但似乎还没有资格参与那边的场面。”
文达突然间左手向前一探,竟攫抓住一把大刀。其余的四把大刀还未来得及援救,文达已狂笑一声,只见其中一名大汉,身形一歪,在同伴身上。
文达右手摺扇闪电般的攻去,另一边约两名霜衣卫队,站不住脚,踉跄直退。莲姬趁此机会,宛如一缕轻烟般从缝隙中穿过,闯入院内。文达双手分处,一招“大鹏展翅”,分袭左右两方之敌。他不论是掌指也好,摺扇也好,都各各透出一股极为凌厉的力道。那五名霜衣卫队步步受制,迫得往两旁闪避,文达一举步,就迈入院内。
莲姬向他甜甜一笑,道:“啊你真行。早先你如果用全力对付我,早就能把我杀死了。”
文达道:“当时就算是你无理取闹,我也不会做这等辣手摧花之事。”
他双眸中洋溢看热情的光采,又微微一笑,道:“不瞒你说,我当时一见到你,虽然未曾见到你的全貌,但深心底已生出奇异的情意,那是我平生从未有过之事。”
莲姬甜甜的笑看,轻轻道:“我也是,信不信由你,我的确是一见到你,就爱上了呢!”
文达道:“这样说来,我们竟是一见锺情了,我常以为世上根本没有这种事。”
那边的院门外传来一阵震耳的笑声,文达、莲姬转眼望去,只见一个五勺左右的青衣老者,手中拿看一对点穴,背后还有几个白衣大漠。
青衣老者笑声一收,高声道:“敝庄主听说有高人驾到,特地命兄弟前来迎接,兄台贵姓大名?”
文达一望之下,已知道此人必是时下高手。他一旦上劲敌,那股狂傲性子就自然而然的涌出来。
当下狂笑一声,道:“你先报上名来。”
青衣老者面色一沉,冷冷道:“兄弟刘君瑜,有个小小的外号是追魂。”
文达道:“这个名字没听过,你家庄主为何不亲自出迎?”
追魂刘君瑜气得双睛一瞪,怒道:“兄台如若再这般说话,别怪兄弟也用恶言得罪。”
文达道:“哦:我知道了,你家庄主必是迎敌之不暇,岂能分身出来,对也不对?”
刘君瑜仰天一笑,道:“现下那边的矿场上,少林寺众僧和疏勒国师等人,全都陷身于本庄主天罗七煞大阵之中,无由脱身,敝庄主根木不须动手。”
文达向莲姬望了一眼,莲姬晓得他乃是准备出手硬闯,希望能够骤出不意,冲乱了敌人阵脚,但此举自然必是九死一生,所以用目光向她诀别。她突然柔肠寸断,双泪交流。
文达决然掉转了头,大步向刘君瑜走去,一面高声道:“兄弟乃是籍籍无名之辈,不过刘兄的姓名在武林中似乎亦十分陌生,只不知刘兄出身于那一家派?”
刘君瑜道:“兄弟罕得在江湖上露面,难怪兄台不知。说到兄弟的出身家派,由于早先曾经在各地访求绝艺,所以一时也讲不清楚是什门派出身。”
文达已走到切近,突然狂笑数声,喝道:“那一个当真询问你的出身了?看招!”
他一伏身,宛如奔雷掣电般攻出一扇。这一招凌厉之极,刘君瑜惊噫一声,一面挥撅封架,一面后退。这刘君瑜的动作如行云流水,双撅之上潜力如山。然而竟也挡不住对方一击之势,一连施展了四种手法,人也退了两女。如若再向后退,文达就可以长驱直入,冲过那道门户了。
但此时四方八面刀光如潮,迅急劈到,原来是那四个霜衣卫队出手围攻。文达不但不能再迫攻刘君瑜,反而陷入狂风暴雨般的刀网之中。
莲姬已知文达武功十分高强,所以并不十分担心他的形势,趁敌人全都集中对付文达之时*斜奔过去,唰的跃上了墙头。她放眼望夫,只见那边是一片矿场,当中有数百名白衣人,个个手提大刀,杀气腾腾。
在这数百霜衣卫队的重重包围中,也有二十余人。可是却有七八个和尚乃是躺在地上,看来非死即伤。因此实际上只有疏勒国师、端木芙这一方的十个人,再加上清风大师、广闻大师等七个,一共是十七个人而已。以十七个人对抗数百硬手组成的阵法,胜负强弱之势,不问可知。
·莲姬只望了一眼,便已骇得花容失色。她还算机警,并不曾忘记了查看别处。这一望之下,便发觉在左方的西北角上,有一群人挤聚在一起,不与那数百霜衣卫队混杂。她的目光被几株大树树身所阻,看得不大清楚。但却不问而知,这一小群的人,必有那操纵整个阵法的首脑在内。
她回头一看,但见文达恰好一掌拍中一名白衣人,登时把那人震飞,撞在另一个同伴身上。这一来,对方合围之势已破,文达掌扇齐发,迫得那追魂撅刘君瑜连连后退,他也就趁势闯过此门。
刘君瑜唰地跃退七八尺,大喝道:“住手?”文达纵声狂笑,却依言停手,听他说话。
莲姬望见西北角那一小群人之中,已有两人奔过来探视。连忙大声告知文达,并且指出那儿必有指挥阵法之人。文达点点头,向刘君瑜道:“我打算过去会一会贵庄主,刘兄如要拦阻,那就出手吧!”
刘君瑜道:“你想前去谒见敝庄主,那也未尝不可。不过兄弟尚有一条道路,可供老兄你选择。”
文达道:“什道路?”
刘君瑜道:“我下令开放一路,让你进入阵内,与被困之人会合,你意下如何?”
文达沉吟一下,莲姬已高声道:“那大阵之内被困的人,只有十七八个还站看,此外,还有七八个和尚躺在地上,想是伤亡之人。”
刘君瑜道:“姑娘是西域那一路之人,自然晓得这些和尚因何伤亡的。”
文达讶道:“这话怎说?”
刘君瑜道:“她难道没有告诉你?是他最先与少林寺发生冲突,伤了七八个*现在躺在地上的便是了。”
文达回头向莲姬望去,问道:“他的话可是真的?”
莲姬道:“我们先与少林寺冲突过,也伤了他们七八个人,那倒是不假。但那些既已身死,少林寺诸僧受独尊山庄侵袭之时,何必也把他们带着?”
文达转向刘君瑜道:“是啊!假如躺在地上的僧人,早已死亡,余下那些末死的僧众,何必在受袭时常看他们?莫非怕你们会伤毁尸体?”
刘君瑜道:“本庄亦觉得很奇怪,当时诸僧果然背负看已经伤亡之人,边斗没走,直到此处陷入重围,方始把伤亡之人放下,结阵防守。”
他停顿一下,又道:“照我所知,本庄至今已有数人受伤,但少林方面丝毫无恙,当端木小姐等人到达时,木庄大阵尚未布好,是以让出道路,而端木小姐等人也自愿进去。”
文达道:“你们实力强于他们百倍,何以不发动攻势?难道还要等待什人不成?”
刘君瑜摇摇头道:“敝庄主的神机妙算,兄弟如何能测得透?总之他这样做,其中必有深意。”
此时有三个人大步行来,当先的一人,体格魁伟,气度豪雄而又沉稳,正是独尊山庄的大庄主富世雄。跟在富世雄身后的是一男一女,俱是中年以上之人,步态潇酒,却是鼎鼎有名的双修教主詹氏夫妇。
他们走到切近,刘君瑜连忙后退,躬身道:“在下无能,不但未能拒敌于门外,还伤了一名弟兄,甚至连对方是谁,尚未知悉。”
富世雄淡淡道:“这一位是昔年大大有名的庐山狂士文达,他已多年不在江湖上行走,日下认得他之入,确是不多了。”
他转向文达说道:“文兄想必还识得兄弟吧?”
文达瞅他一眼,道:“我只识得一个严无畏,至于他手下的门人?我不能说不认得,但却谈不到相识。”
他说话之间,那股狂傲之态,真是独家商标,别人就算竭力摹仿,只怕也学不到几成。
雷世雄面色不变,冷冷道:“你果是名不虚传,狂得可以,今日你只要能活看离开此寺,那就的确有狂傲的资格了,咱们闲话少说,言归正传,你此来有何目的?是不是端木芙叫你来的?”
文达道:“我从未见过她。”
雷世雄道:“那你竟是为少林寺诸僧而来的了?”
文达道:“我也从来不与和尚打交道,少林威名虽盛,但还不能使我低头巴结他们。”
雷世雄淡淡一笑,道:“这样说来,你竟是冲看我们而来的了?”
文达道:“我虽是狂傲自大,不把天下之人放往眼内,但要我一个人来你们数百之众,我也不至如此愚笨。”
雷世雄第一次泛起了疑惑的表情,想了一想,道:“那你伺故前来?难道只是为了瞧上一瞧?”
文达狂笑一声道:一你忘了我是因何得脱独尊山庄的石牢的摩?”
雷世雄道:“秦霜波没有在此,与她何干?”
文达道:“她可不可以派我来呢?”
雷世雄道:“这一点约·的认没有想到,但即便是秦霜波亲自前来,也教她来得去不得,你信不信?”
文达道:“这一点我可不能相信了。”
雷世雄迫前两步,道:“你对她万分尊敬,也怪不得你不肯相信,这倒不要争辩”
他斜视墙上的莲姬一眼,又道:“你和此女一道前来,形迹亲蜜,这倒是使我甚感大惑不解之事呢?”
他们虽然是在说话,但里面另有作用。假如文达只是普通的人,雷世雄根本不要多说,正因他武功非同小可,连闯两关,所以雷世雄不得不另眼相看,设法先找出他的弱点,加以压力,使他斗志减弱或是分散,此时出击,方能较易奏功。
文达心中大一惊,晓得对方已找到自己心灵上的弱点,心念一转,装出毫不在乎地高声道:“你真是傻瓜,女人和食物一样,假如天天是大鱼大肉,日子久了,便想政食素淡的蔬菜,我平生还是第一次遇到异国女人,如何能不结识一番?”
这话对男人来说,实是万分可信,因此雷世雄也不由得高声大笑。莲姬当然也听见了,顿时心痛如绞,柔肠寸断,心想∶原来他只是存看玩一玩异国女人之心,并非当真爱我。转念又想道:“然而他并没有进一步占有我啊,虽说时间短促,但假如他想要我的话,也不是办不到之事*何况他当时何等真挚,何等诚意。”
文达也晓得自己的话固然可以瞒过雷世雄,使他不在莲姬身上打主意,向自己施以压力,但同时也真怕莲姬亦相信了,出言质询。他自然非设法向她示意不可,但雷世雄是什人物?想瞒过他,实在难之又难,一旦揭穿了这个把戏,雷世雄只要拿下莲姬*便不愁制服不了他。因此文达只怕莲姬开口,以致授敌以柄。但他最害怕之事却偏偏发生了,莲姬失声冷笑,道:“你说什?”
文达向雷世雉伸伸舌头,但头也不回的道:“没有什,你听不见最好了。”
他心中直叫“老天爷保佑”,只望莲姬就此闭口。假如她果然不做声,富世雄仍然不会发先的。
但莲姬已高声道:“雷大庄主八你等一等动手,可不可以?”
雷世雉很有风度地点点头,道:“这又有何不可?”
莲姬道:“文达我告诉你几句话”
文达连忙接口道:“我知道你想说什,请你省点口舌吧!”
莲姬道:“不行,我一定要告诉你!”
文达道:“我知道一定没有好话,何必多听?”
他不得已回转头去,向她便个眼色。
莲姬似是不僮得他的意思,根本不理会他的眼色,大声拄道:“我告诉你,西域有数十国之多,男人可真不少,所以找也想换换胃口,你听见了没有?”
文达一怔,忖道:“她这话是当真的?抑是不解我的用心,故意这样说的呢?”
但无论如何,他面上已流露出尴尬的神色,那是受到羞辱打击而生的表情*雷世雄看在眼中,顿时深信这两人之间,只是互相玩弄,并没有真情存乎其间,也因而完全打消了利用莲姬向文达施展压力之意。
莲姬又道:“雷大庄主,我可不可以去见国师爷?”
雷世雄立刻应承,道:“当然可以,你请吧!”
他下达命令,那座阵法顿时生出变动,裂开了一条数丈长的道路,但还不是一直通到中心,是以疏勒国师等人尚不曾看见莲姬。
文达冷冷道“姑娘慢走,只怕你一踏上此路,便是95消玉殒之时。”
莲姬果然脚下迟疑,雷世雄仰天一笑*道:“我若要取她性命,何难之有。”
文达道:“你杀她不难,但活擒她却是不易,所以你得借重阵法,以达此目的,对也不对?”
雷世雄道:“只不知我如何做法,方能使文先生相信?”
l其实已经十分气恼,却又忍怒称他一声“文先生”,以表示他的风度,不同凡响。
文达道:“若是此路一直通到中心,可让被困之人见到莲姬行去,便足见你并无阴谋毒计了!”
雷世雄并不多说,挥手传令,但见靠近中心的人丛,立时也裂出一条道路,望得见其中被困之人。莲姬迅快奔去,文达默然目送,心中突然泛起一阵酸楚情绪,但觉她这一去,宛如人天两隔,难有再见的机会。
莲姬一面奔去,耳中却听见雷世雄充满了杀机的嘿嘿冷笑声,心知他已决意要杀死文达。因此她一抵达大阵中心,和疏勒国师等人会合,首先便低声向疏勒国师和端木芙报告那罗廷玉不在之事。
接看便向疏勒国师道:“外面那个人是庐山狂士文达,他乃是独尊山庄的仇家,所以一听独尊山庄有所行动,便陪我前来,若然不是他武功高强,我一定闯不过这许多关口,报上消息。”
端木芙道:“换句话说,独尊山庄一定要置他死命,是也不是?”
莲姬道:“是啊!看来雷世雄竟要亲自出手呢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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