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八章 信王-《清明院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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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文延博先笑着作揖道:“见过信王殿下,殿下康安,前些日子送去的龙团胜雪殿下可尝过了,又不知合不合胃口?”一一见过阁中诸位后,又对忆之道:“还不快拜见信王殿下,诸位大官人。”忆之忙行大礼,也依次见过阁中诸位。文延博笑道:“姑娘家没见过事,平日里能说会道,这会子倒吓闷住了。诸位大官人体谅些,千万别同这小丫头计较。”

    信王听见声儿,微微睁开了一只眼,只瞟了瞟,复又合上了眼睛,说道:“小二,你正是当班的时辰,又是新官上任,不好好在司里呆着,又来这儿做什么。”

    文延博顿了顿,说道:“谢王爷关心,这会子正是午休,离开片刻倒不打紧。妹妹们自知冲撞了王爷,慌地没了主意,这才叫了我来。说句不怕犯颜的话,又有什么怕的,王爷是温和长厚,宽宥大度的性子,小二最知道不过,说来也是那无耻匪贼该死,戏耍妹妹在先,惊扰王爷在后,若能抓住,自要当街打死,以儆效尤。”

    信王冷笑了一声,脸朝着忆之,眼看向文延博,问道:“这是谁家的丫头?”

    文延博恭敬道:“回王爷的话,是晏纾晏大官人家的大姑娘。”

    信王哦了一声,又看了忆之一眼,说道:“原来是他,怪道有几分眼熟,倒是一个稿子里出来的。”对文延博说道:“他家的姑娘,自有的是人回护,你又来凑什么热闹。”

    文延博笑道:“王爷,那花儿朵儿盛开,自然引来蜂儿蝶儿留恋,至于谁能长留,又各凭本事,小二此行究竟是凑热闹还是英雄救美,全看王爷疼不疼我。”

    信王伸起两只手抖了抖大袖,睁开双眼看着文延博,冷笑不语,片刻后,说道:“你即说今日之事全是那匪贼,那本王给你三日时间,拿下贼人来交给本王,替本王出了这口恶气,也替你晏大妹妹出了这口恶气。”

    文延博顿了一顿,说道:“王爷,小二新官上任,好些事情还是云里雾里,抓这贼人倒是不妨,只是怕上司并不给我空呢。”

    信王道:“你上司那,自有我去解释,你只放开了抓人便是。”

    文延博踟蹰,又道:“王爷……”还未说完,只听信王断喝道:“文延博,你好大的胆子!”又怒目往左右道:“给我打!”

    阁内犹如炸响惊雷,霎时哗喇喇跪倒一片,又有左右上前将文延博按住,又一人手持门栓痛打了一下,文延博吃痛,脸也白了,只捱着不叫,信王又道:“给我接着打,找实了打!”话音落后,文延博又砰砰捱了两下,扑倒在地上。

    忆之惊慌,忙叫道:“王爷饶命,王爷饶命,全是我的错,不关二哥哥的事。”信王并不理会忆之,只对乜斜着眼,冷冷望着文延博,说道:“你这是挺尸给谁看?还不快起来?”

    文延博硬捱着,爬起继续跪着。

    信王横看了霍尊一眼,霍尊会意,将众人往外赶,只留下忆之与文延博。

    苏子美等人心肠似油煎火烧,却也只能退下,待众人走后,槅门关闭,信王依着凭几,款款道:“本王是老了,却耳未聋,眼未瞎,酒量也还是好的,那刘家的丫头挥舞着门栓,满口叫嚣着,又曾有一下落在那小贼身上?别打量着能在本王眼皮子底下,偷奸耍滑头,还不快快说了实话,也少罪受。”

    忆之急的眼红发乱,忙将盛四郎当街殴打盘扫老妪,逼迫亲姐供人取乐一事说了一遍,又说道:“原是忆之自作聪明,还妄想替盛家姐姐出气,没成想酿此大祸,累及二哥哥,乃至众人,千错万错都是我一个人的错,都是我的主意,该打的人是我才对,还请王爷饶了二哥哥,以及其他人吧。”

    信王道:“一句千错万错是你一个人的错,本王就饶了所有人?你好大的面啊。”又冷笑道:“你父亲素来是个懂避让的,怎么生了个女儿,倒是直愣愣,也罢,你即要包揽了,我就只罚你,只是我方才听文小二说了,他此行到底是英雄救美,还是凑热闹,全看本王疼不疼他,那本王自然要好好疼他。你的罚,就由他替你受吧。”说罢,往左右递了一个眼神,又是一棒落在文延博的背脊上,转眼已冷汗浃背,浑身打颤。

    又要落下一棒之际,忆之扑了上去,她心中唯有一个念头,打吧打吧,大不了一死,也好过叫你替我受过。这样想着,咬着下嘴唇,双眼紧闭,又将文延博搂地更紧。

    等待了片刻,大棒迟迟未落下来,却听文延博噗嗤一笑,忆之松了手,正对上他苍白的笑脸,不觉狐疑,又往信王看去,只见他笑望着二人,揶揄道:“都道患难见真情,这一试,还真试出来了。文小二,这几下,你说捱地值不值。”

    文延博喘了一声,笑道:“值。”

    忆之忙缩回手,更往旁边跪了些,不觉又羞又愧,一时没了主意。

    信王笑了一阵,说道:“闹了这半日,本王也乏了,回府吧。”说着,由亲随搀起,走至文延博身边,又对二人说道:“本王的气儿还未顺,此事也并未就此了结,待你身子好些,再来请罪。”

    信王一面往前走,一面对身旁人问道:“盛家四郎是哪一位,这样的人才,本王可得认一认。”

    文延博低声对忆之说道:“别怕。”说着忍痛起身相送,忆之尾随而出,苏子美关切的迎上来问好,忆之正当不解,遂沉着脸摇了摇头。

    一众人下了楼至大门前,忆之忽见富良弼策马飞驰而来,忙迎了上去,仰着头嗔道:“你怎么才来?”

    富良弼气喘吁吁,从马上翻下身来,说道:“快别提,杏儿路上叫马车撞破了脑袋,晕了半日,清醒了,忙使帮闲给我送信,这会子还在医馆里躺着。”又关切道:“你可有事没事?”忆之道:“杏儿没事吧。”富良弼道:“郎中说了不妨事,我已差人送她回家去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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